汉武大帝
继位与加强皇权
景帝刘启一共有十六个儿子,却没有一个是嫡出。他的同母弟梁王刘武有贤
能的名声,在七国之乱中又立下了极大的功劳,很受窦太后(刘恒皇后,刘启之
母)的喜爱,窦太后有意以他为刘启的继嗣。在这种情况下,刘启本人又不加注
意,一次刘武前来长安朝见的时候,他酒后说了等自己死后把帝位传给刘武的话,
经窦婴提醒才发现自己失言了。后来因为袁盎等人的劝说,窦太后才放下了这一
念头。
景帝前四年(公元前153年)四月,刘启立子刘荣为皇太子,刘彻(彻是
后来的改名,当时叫刘彘)为胶东王。刘荣的母亲是景帝十分宠爱的栗姬,他的
太子之位本来是很稳固的,然而没过几年。一次宫廷斗争就让年幼的他从太子之
位上跌落下来,在最后以自杀身亡为结局。
这次宫廷斗争的主角是馆陶长公主刘嫖。刘嫖是刘启的姐姐,她想把自己的
女儿陈阿娇许配给太子刘荣。刘嫖这一举动的用意,不外是亲上加亲,进一步巩
固自己的权势地位。对栗姬来说,这也是一个进一步巩固自己和儿子地位的好机
会,但她却因为刘启后宫的美人不少是由刘嫖推荐的缘故,拒绝了这门亲事。刘
嫖就又找上了刘彻的母亲王美人,王美人满口答应了下来。
于是刘嫖就经常在刘启面前诋毁栗姬,同时大肆称赞王美人;刘启本来就对
聪明好学的刘彻十分喜爱,王美人也是他宠信的嫔妃之一,所以他一时也就犹豫
了起来。恰好这时候他的元配皇后刚被废黜了,皇后的位置空缺着,颇有心计的
王美人,就让人前去跟他建议说立栗姬为皇后。结果是刘启大怒,杀了建议的人,
并在不久后废太子刘荣为临江王,栗姬也愤恨而死。几个月后,王美人被立为皇
后,又过了十几天,刘彻被立为太子。
这之后,刘彻的太子地位没受到过多大的威胁,景帝后三年(公元前141
年),景帝刘启去世,十六岁的太子刘彻就继位为皇帝,是为大名鼎鼎的汉武帝。
在刘彻即位的时候,无为而治所带来的危害已经颇为显露,他本人颇有雄干
才略,是个想有所作为的人,自然就对当时浓郁的黄老氛围十分不满。在登基的
第二年,他就批准了丞相卫绾「废黜百家」的奏议,这一奏议得到了多数朝臣和
宗室皇族的认可。然而,以太皇太后身份摄政的窦太后却是笃信黄老之学的,所
以刘彻虽批准颁布了这一奏议,却不能进一步的采取实际措施来施行,让它成了
一纸空文。
刘彻认识到要想有所作为,首先就需要把权力从窦太后手中夺过来。不久,
他新任命的御史大夫赵绾和郎中令王臧,就奏请上书不必「奏事太皇太后」(
《汉书?武帝纪》),想要免去窦太后的摄政之位,其结果是二人被窦太后下狱,
被迫自杀。经此一事,刘彻认识到自己此时还没有实力直接与窦太后对抗,于是
一方面努力壮大自己的实力,同时对窦太后的势力进行削弱。
建元六年(公元前135年),黄老学说派的总后台窦太后去世,刘彻终于
可以无所顾忌的施展手脚,进行自己的改革了。他的改革措施十分广泛,对后世
的影响也十分巨大,这里只对与本书主题有较密切关系的部分略说一二。
刘彻所施行的「废黜百家,独尊儒术」的具体措施中,有一项是改订礼制和
历法,把五行学说纳入儒家学说的体系,这一点对武帝的统治有巩固的效果,对
后世的影响更是巨大。还有一项是建立年号,开创了这一伴随中国历史两千余年
的制度。
在汉代的前期,丞相的权力是极大的,按照当时的制度,决策、司法、行政
等大权全部集中于丞相身上。刘彻对这样的局面是很不满意的,他要加强皇权,
就需要削弱相权。对刘彻这样个人能力出众的皇帝来说,是很容易通过更换丞相
的手段来解决来达到这样的目的,但他不满足于此,想要本标兼治。
要达到这样的目的,最好的办法是在丞相为首的官僚系统之外另建一套官僚
系统。刘彻正是这么做的,他扩大尚书的职权,重用侍从之臣,提高他们的地位
(如侍中),逐渐形成了一套直接秉承皇帝旨意,掌握实权的决策集团班子,通
常称之为中朝。与此同时,刘彻还对丞相这一职位的权力进行削弱。这样此消彼
长,以皇帝为代表的皇权,在与丞相为首的相权之争中就处于优势地位了。
在刘彻即位的时候,所分封的诸侯王的实力虽然已经大大的被削弱了,但对
中央集权仍有一定的威胁;另外,一些宗室贵族,大官僚和豪强地主也壮大了起
来,形成地方豪强集团,成为阻碍中央集权的一大阻力。刘彻针对这样的情况,
一方面任用酷吏对地方豪强进行打击,一方面颁行「推恩」令,用法律的手段剥
夺诸侯王势力,并采用各种理由大肆废除诸侯国。以淮南王、衡山王为代表的,
不愿甘心就范的诸侯王,相互勾结,准备起兵谋反,被他残酷镇压。经过这些举
措,刘彻大大地削弱了诸侯国的数量和领地,限制了他们的权力,彻底的解决了
困扰汉王朝数十年的诸侯王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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