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放亮,在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中,大伙被各个村的里正带着来到了河堤下面,说是要听官老爷们训话。
静,死一般的寂静,平时早上不停斗嘴的小黄雀们这会也是睡着了般的悄无声息,半晌间只听得河道里河
水哗哗的乱响不停,风吹动满是碧绿叶子的树枝发出的刷刷声。张三狗和大伙一样缩着脖子,大气不敢出一下。
他小心翼翼的偷眼四下观看,周围多了很多很多穿铁衣服的人,他们手里都端着闪着耀眼寒光的大刀长枪,一个
个像木头一样立在那里动也不动。又等了好大一会儿,从北边来了一群人走到人群前面左右一分,中间闪现出来
一个大白胖子,比村子里陈大官人还要胖上一倍有余。只见这个大胖子喘了几口粗气,用手抹了抹额头上虚汗,
咳嗽两声说道:“奉知府大人特谕告知尔等刁民!今圣主天聪仁贤,特发库银为尔等贱民修筑堤防保尔等平安。
未料想有些个刁民竟丧心病狂勾结匪类企图破坏这为国为民的百年大计。幸知府大人英明破获了此等匪类阴谋,
为圣主父老保住了万里大堤。然此等匪类无望下竟然杀害修筑堤坝民夫泄愤”说道这里那个大胖子拿出了白丝巾
在眼角抹了两下,也不知道是抹去的汗水还是泪水,“天幸正被西京团练使黄大人撞见,尽诛之。尔等应引之为戒,
勿违国法,引致杀身之祸。今知府大人上体圣意,下提民心,深感尔等之劳疾,特查明黄河两岸两里之内为无主荒
地故准许尔等就地取土修筑堤防。尔等须上提天恩尽心修筑堤防。”说完之后,他洋洋得意在那里等众人喝好呢。
众人听的都是一头雾水,有几个通晓些文字的都吓的傻在那里了,边上人小声问话也不知道接话。
“一群贱民,这么简单都不明白!”大白胖子很是生气,他厉声喝到:“各村的里正负责把意思解释给尔等贱民
知晓,不可无事生非,今日就开始就近取土筑堤。”然后一摔袍袖,带着那群人又继续向南走去。
众人见他们走远了,都赶快围到自己村的里正边上来,七口八舌的问做一团。张大仁在十里八乡也是薄有威望的
人,他抢步上了高点土台子,高声喝道:“乡亲们,不要妄谈此事,一切以官老爷的为准,一会官爷让去那里取土大伙
就去那里取土啊,别给官家杀你们人头的把柄啊。”他看见远处几个官人向这边走过来了,忙跳下台子,带着张三狗他
们回到了窝棚里。
张三狗大字不识几个,就是自己名字三个字写在一块还认得,分开了一个都不认识。他是一点也听不明白,问到“十
一叔,这河边哪来的荒地啊?怎么取土啊?”
张大仁回手给了他个大耳光子,瞪眼骂到“你个混小子问那么多干吗?让你去哪里就去哪里,你管它是荒地还是麦地呢!”
张三狗捂着脸不敢说话了,半晌又听他嘟囔到:“都是麦地啊,毁了多可惜啊!不过不用跑远取土了干活轻松了啊,还好啊。
啊,要是活轻松了,那肉不是又要少了吗?”
张大仁听到他第一句话本来还要再打他,可以又听了后面的话,不由的自己也叹到:“傻小子,能保住小命都是好的了,谁还在乎肉多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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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三狗他们划分的取土的地方紧邻着一条大路。这条路是京兆府到东京汴梁的官道,于是这里就有了好多的官差在巡视,一
有路人过来观望就被他们给喝走了。日头渐渐高了起来,七月的骄阳就像毒老虎一样,把旺盛的精力一点都不保留的给发散了出来。
地里干活的张三狗他们是都习惯了,本来吗庄稼人就是日头地里刨食吃的。可是那些官差却受不了,一会的时间汗都湿透了衣服,
有几个身体弱点的都开始有些头晕了。他们看了看官道上,这会也是三个核桃两个枣的没有几个行人。一个人就提议大家去找个凉快
点地方休息会,都头看了看自己身上都被日头晒的开始冒烟就同意了。于是众人都到了官道对面的一个小山坡下的小树林里去纳凉了。
张大仁坐在靠近官道的地头上指挥乡亲们,他看见张三狗和王铁蛋,李小五几个人又从堤上回来了,忙说到:“三狗子,你们几
个过来,先从官道这里弄,一点一点弄到里面去。”
张三狗又嘟囔着过来了,一边走一边说:“多好的粮食啊,就这样子给毁了,多可惜啊。要是做白面馍馍可以做多少啊。”
“可能够咱们几个吃上个把月吧,天天吃白面馍馍啊!”王铁蛋也跟着开始幻想了。
张大仁狠狠的瞪了他们几眼,压低声音骂到:“几个小王八蛋,不要命了,话少说,都快给我干活去!”他回头看看远处的官
差没有注意这里这才放心点,对张三狗说到:“三狗子,你再胡说,我老大耳光子煽你啊!”
张三狗吓的赶紧捂脸,小跑过去开始用木铲子从地头开始挖了起来。王铁蛋几个也赶快过去帮忙。
张大仁回头来看看了已经被毁的不成样子的麦地,低低声音骂到:“作孽啊作孽啊,老天爷怎么不用天雷击了这些兔崽子们啊!”
就在这是他听见身后传来了一个很是好听的年轻男人的声音,可以说的话却让他吓的在火热的太阳下面汗毛都根根的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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